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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偷鸡摸狗之辈

有言,“多事之秋”,徐秋名中单一个秋字儿,显然也不是个中规中矩的人,算不得恶善,也至少不是个善茬,旁人说的话怎么也要深思熟虑的大半天才是能听进去,生性多疑谈不上,古灵古怪才是。

徐秋一听鳖三念叨这湖底有造化一谈,立马横眉一竖,若有所思再三,觉得此事儿不对劲,天底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要是有这好事,打小也不至于饿着肚子去啃隔了三四夜的硬馕,不费吹灰之力这词,不靠谱。

“鳖三,堂堂正正徐某人可是待你如至亲,放眼整个天池也就唯独我徐秋不嫌你丑,应了那句俗话,爹不嫌子丑,呸!说的都是什么话,你我二人兄弟相称,你年纪大些,罢了,叫你一声鳖兄,此地有造化,此事可是不能骗我?”

徐秋打趣,一来是占鳖三的便宜,二来探探口风,毕竟这造化二字太过招摇。

鳖三闻言,有些不乐意,自身这一表人才的相貌怎能与丑字沾边,想当年自身可是那游九天,下五洋的潇洒小青龙,闷哼一声:“丑?丑能与本尊沾边么,瞧你满腹经纶的模样怎能对长辈说出这般话来,难不成这些年读书识字,学到的就是这些破玩意儿吗。”

徐秋一瞧鳖三还真将这事儿当回事了,立马改口,羚羊挂角道:“不,不丑,不丑,鳖三兄弟一表人才,冠玉之颜,天池罕有。”

鳖三完全一副市井模样,小脸儿笑眯眯,轻咳两声,这才续道:“造化自然是有,能者取之,本尊从不打诳语,成日糊弄人的只有楼三千那贼子。小子,本尊跟你说一个道理,随便举个例子,就好比,楼三千吧。你瞧楼三千修为可是高深,本事通天,可在这天池千万年里像他这样的修士多了去了,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你再瞧瞧,哪个能活的过本尊?说到底,还是得命硬,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

徐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咕哝了一句,“好死不如赖活着,是这个道理。不过,历练一番也非坏事,你瞧我这身子骨眼下正泛幽光哩。”

鳖三鄙夷一句:“本尊且问你,一句极通俗的话,你若是直摸了青楼花魁的身子还能惦记一般货色的身子么?不对,这话这么问不对,能去青楼的男儿郎都是一个货色,都是图个新鲜。再来,例如,撒尿的时候不一定拉屎,可你拉屎的时候一定撒尿,这么说就简单多了。”

徐秋错愕,粗人就是粗人,骨子里就是个粗人,三句不离本性,前一句能扯青楼女子,后一句能说出狗屁不通的话来,词不达意,简直有辱斯文,于是乎,徐秋当即摇头,“鳖三,你的意思是这玄冥海走了一遭,九百九十九阶青石之下再无历练?”

“是这么道理也不是这么个道理,总之听本尊的准没错,哪有爹爹害儿子的道理,说出去可是折寿呐。”

鳖三没有多说,迎头在前,领着徐秋直往下去,他刚才瞅准了一个好时机,恰好木不言来寻藏在白云后头的老头儿,才眨眼间领着徐秋溜出了他的视线,对于徐秋的疑问他是丝毫不在意,他对徐秋说,“小打小闹的割肉断骨算不得什么,与你这一副青石骨而言就是过家家,简直就是看不起本尊,本尊这就领你长驱直入,直接去湖下最深的地方,省去那些凡夫俗子的历练。”

鳖三不愧是鳖三,水下好是灵活,若不是徐秋跟的紧,恐怕眨眼间就找寻不到他的踪影。鳖三领着徐秋走在五百年前留下的密道中,一路轻快,途中徐秋瞧见了许多机关,不过并未触发这些,鳖三轻车熟路全数饶了过去。话说回来,鳖三除非这一辈子都将这个秘密给埋在心里,否则按照徐秋的脾气若是知道了此地有别条路能走,一定是要拿他问罪的。

徐秋兜转了半个时辰,下的极深。

北山之上的老人家也不藏匿身影了,一步点在石牙上,即期待又焦虑的瞧着水波不兴的湖面,不时的盯着手中竹碗里的一粒红豆。忽的,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事,陡然惊呼,“这小子,该不会一不留神潜入了最深处?”不过,一息之后,他又摇头,“不可能,此湖就连老夫下水都不能一探全貌,他一个七段修为的小子又怎么能入最深处?再说,方才不过还是三千水剑,没这么快...可..这小子到底去了何处,怎会半点音讯都无,难道是被当年的那一位给钦点成了继承之人么?”

此途没有回头路,徐秋自从一个猛子扎下之后就将自身的性命尽数交给了鳖三交管。

约莫大半个时辰,按照方才所过之处盘算,十息百尺,徐秋惊叹,“湖有这么深?”

入目,残垣断壁,破败不堪,错落的千斤大石横七竖八,其上写满了沧桑,不过这桑仓却叫这百年湖水给浸透的体无完肤,平添几分萧索的旧意。

鳖三遥手一指,念叨:“小子,就是此处,你下去罢。”

徐秋也算是见识了大世面,刚要点步而下,却发觉鳖三是纹丝不动,于是忙问:“鳖三兄,你不下去?”

鳖三支吾一息,轻声一句:“凡事讲究个机缘,本尊就算与你一同下去,也无济于事。本尊也就能领你来此地了,还有另外的事要做。另外,稍后的场面可能会有些惨,本尊年纪大了,见不得血,还是不下去了。本尊先去瞧一瞧当年通往天池的道路是否还通畅,这就去了。”

说罢,鳖三四爪齐舞,几个划水间,已是不见了,此地空留徐秋一人。

常言,“高处不胜寒”,其实“深处也不胜寒”。

徐秋哆嗦了一下,伸展了手臂,并没有唤回鳖三,“送佛送到西”这个道理在修行一途是行不通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更是无稽之谈,修士修行讲究的就是亲力亲为,再讲的通俗些,弄云楼中那些花了大价钱青睐女子芳泽的贵公子又有谁会叫旁人替他一夜春宵哩?

徐秋这条命是爹娘给的,泼野的命。

再说了,裤子都脱了,岂能掉头就走?

一步落下,水尘一片,弥漫起足有一人高。

看这模样像是一处庙,水下的庙。

西北东南各有一根参天大柱,一根十人怀抱粗细,上头遒劲潦草各有字,不过世间应该没人能识得这字,因为地鱼第一大才子徐秋在此都瞧不出门道,可就算瞧不出门道,这些潦草的字也能直入徐秋心头,横冲直撞,徐秋呢喃了一句,“晚辈,才疏学浅,前辈见笑了。”

徐秋这句前辈见笑了是一句客套话,他坚信许多时候,许多打杀都是因为一句不对胃口,两人就要厮杀,厮杀的劲还与杀父夺妻的仇一样,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用江湖的话来说,就是,“一句不和,横刀立马!”

修士在这一点上与许多的市井小人相差无几。

徐秋打小就瞧见过卖肉的与卖菜的人只因为一个摊位的差距,几句不合就大打出手,杀猪刀与秤砣较量。修士也是人,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股“娇蛮”的习性,修士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为何呐?有杀人技在身。

徐秋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论到何处都会姿态放得不高,但是也不低,这一点与他名义上的师傅楼三千大相庭径,楼三千恨不得到了任何一处都要大告方圆百里的人,老子楼三千来了。

其实这也算是假客气,虽然平辈里最看不上这一套假惺惺的客气,不过在前辈看来,这是规矩。徐秋冲这水庙拜了一拜,简单走了个过场,随后才似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迈着草鞋往前走去。

其实压根没有庙里妙外的说法,破庙的高粱早是叫这岁月侵蚀的干净,底朝天,庙门也是东边一块,西边一块。徐秋走过庙前,往这里头扫了几眼,空空如也,除了锈迹斑斑的铜炉,再无旁的玩意儿。

其实,造化究竟为何物,鳖三不曾交代,徐秋也不知晓,就连这修行的本事也是知晓没几年,哪能涉及什么造化之秘,盘算着,“这地儿比徐某人的兜里还寒酸,能有什么造化?该不会这造化藏在这百斤大石下埋着,或者造化就是那庙里的破铜炉,不对,不对,铜炉那是庙里吃饭的玩意,不能亵渎,还是先将这大石给翻翻瞧罢。”

这一袭青衫挥汗如雨呐,七八块百斤巨石给个个翻了个底朝天,仍旧空无一物,得亏是这身子骨硬朗,青石圣体最有功劳。

人有三急,神仙也没半点法子。

这会儿,徐秋竟有隐隐内急。

可这自诩文人气节不离口的徐秋,为难至极,当下也没个遮挡的地儿,这一泡荒唐可如何是好?

徐秋在南边瞧这北边儿漆黑,于是走至北边,又发觉这西面漆黑,好撒尿,再走过西面,只发觉这西边空旷一片,总有些不自在。

若有所思许久,徐秋的挑眉扫见这破败的庙门正有一块扁石遮掩,二话不说,解开裤腰带就是走了过去,这几步走过,走出了男子气概来,呢喃:“穷讲究不少,堂堂男儿郎,撒个尿还纠结了半天,实在不像话,活人还能给尿憋死了么,多新鲜。”

说罢,徐秋从这裤裆里掏出家伙,对这庙门旁的扁石就是一顿羞辱。

“呼啦啦!”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壮举。

壮观。

约莫十息,随着一哆嗦,一切索然无味。

尿完了,舒服了,徐秋还不忘瞧一瞧尿了多少。

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其实一点都不别扭,人之常情。就例如,这擦完屁股也要瞅一眼一般,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这事儿,女子较多,至于为何,不明白。

这一看可是不得了,徐秋惊的一跳,往后连撤三步,方才尿的急,并没有瞧见这扁石上有什么门道,这尿完了,冲刷了一番后才是清楚现出了一腾云驾雾的仙人来,刻画的入木三分,惟妙惟肖,尤其是这袖口纹路,活灵活现,简直与实物无二。好似是方才冲刷的不均,少年火气旺,尿尿有冲劲,不四处飘摇,故而这仙人的相貌那一块没有玷污,也就是瞧不清楚,蒙尘。

如此一来,也算是大过失小气运罢。

否则真一泡黄汤将这腾云驾雾的神仙给当头一浇,还取造化?

徐秋思索再三,还是不拜了,毕竟才是一泡浇了上去,再拜恐怕有些不合适,哪有人拜尿的?

这会儿,徐秋背过身子,两手叉腰扫视这残破的庙,分明空无一物,再回想方才鳖三口中的造化,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千算万算还是叫这鳖三给坑害了。回头定要好生的惩治一番这鳖三,就去村子你找一味药给它喂下,何药?猪吃了都把持不住的药,再将其给楼三千关一间屋子里,好生的造!寻久。

无果。

遂去。

“咳咳!咳咳!” 徐秋方是迈出庙门一步,忽闻身后有轻咳声,虽是轻咳,却犹如隔窗闷雷在徐秋胸口崩塌开来。

脊背发寒,草鞋少年呢喃:“这...不会,徐某人凭着一股骚的劲儿叫这石上刻画的神仙给骚活了?”

徐秋缓缓侧身,一对招子往这身后瞄了去。

陡然,破败不堪的扁石之上毫无征兆的飘忽出一人来,是个虚影,若隐若现,不过徐秋并没有瞧见他的相貌,只能隐约看见个轮廓,他是背对徐秋的,佝偻的身子约莫仅有四尺,大概只有徐秋腰间的青石剑鞘长短,身拖地长袍,梳个道士丸子头。

老神仙一手捂住口鼻,一手猛挥袖袍,口鼻扇味,呼道:“好骚的劲儿。”老神仙好巧不巧与徐秋对视,后者七魂六魄吓的是一干二净,虽然徐秋不是个怕事的人,可这不一般呐,方才可是在人家身上撒尿,这会儿老神仙醒了过来,岂不是要问罪。

老神仙问罪,胯下难保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已至此,徐秋直转过了身子,二话不说冲这老神仙就是一拜,“晚辈徐秋,见过前辈,贸然来此,多有打搅,还望恕罪,师傅等候,这就离去。”

徐秋不声不响的将师傅二字点出,其一言明了自身来此也是师傅交代,其二,自家还有师傅在此,前辈谈话么自然是要找前辈了,与小辈有甚计较。至于,尿尿一事儿,只字未提,毕竟这等事,没哪个神仙愿意听第二遍。

“数百年了,光阴似箭,开弓不回呐。”

“百年孤寂,百年萧瑟,百年残破。”

“如今这残破的世道与姜某人这残破的庙堂又有何分别。”

......

老神仙感慨万千,压根不将徐秋放在眼里,这叫徐秋有些错愕,难不成这前辈豁达,一泡荒唐的事儿,就这么算了,不计较了么?不过转念就是否了,平心而论,再是如何大善的神仙也难以忍受这晚辈尿身这等屈辱,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哩,应当是这老神仙不曾发觉,换言之,压根不知这一股骚的劲儿从何而来。

于是乎,徐秋躬身屈膝侧过步子,正欲一走了之,回头再寻鳖三好生的盘问盘问,究竟是怎么如何一回事,这会儿,赌不得,拿命赌,铤而走险,划不来。

方走一步。

老神仙陡然止声,一指为笔,笔走龙蛇,虚空之上留下了许多横竖不一的字,瞧他身似惊鸿,忽上忽下,荡深水,遂青石。一臂可撼山海,一掌能使沧海为桑田。

徐秋定足,瞧的是如痴如醉,这一位的一举一动都可叫他恍若隔世,术法虽是朴实无华,可拳拳到肉的打击感太过强烈。

正看间,四尺之人手忽的发难,于万年之前点出一指,直至徐秋眉心。

“后生,投机取巧,乃是吾辈最鄙夷一事。”

徐秋下意识的往后倒撤了一步,可腿脚软瘫无力,生生的被这一指的气场给压迫的半存都动弹不得,眼看这一指即将点中他的眉心,若是点中,必定一命呜呼。

徐秋急中生智,“晚辈来此,意欲造化!天不生我徐秋,炼体之术蒙尘万年!”

其实,这一句话并非是徐秋随口就来,而是有理可据。别看徐秋年纪小,十六七,可他生的一双毒辣的眼,看人尤其的准。天下修为高深之人无非两种,一类就似楼三千,耳根子软,喜好听旁人的阿臾奉承的话,若是有人愿意称赞他个三天三夜,楼三千反过来认他做爹都不是难事,而另外一类人就是眼下这四尺身子的人,耳根子颇硬,听不进什么谗言,更见不得煽动情绪,以情动人,与这种人可说不得什么煽情的话,就得强硬,也只有这样才能引起他的兴趣,不过你还得有真本事,若只逞口舌之快,怕是会死的更惨。

顿然,一指生生的止在徐秋的眉心之前半寸,徐秋知道这条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佯作面不改色模样,又将方才的话重述了一遍,“天不生我徐秋,炼体之术蒙尘万年!”

好猖狂的徐秋。

那人回首乍笑,是个瘦骨嶙峋的暮年之人,两侧鬓发斑白,长至身前,两眼神采奕奕,含山川大河,岁月蹉跎。

他饶有兴致的收回了一指,还当他就此罢休了,谁料他又另起一指,轻轻一点徐秋肩头。看似不起眼的一指却叫徐秋度过了十来次的生死别离,区区一指竟有千万劲之势,横入徐秋体内,翻江倒海,不过片息,五脏六腑不堪重负,徐秋喉间一位腥甜,忽的胸腔翻涌,一口红练喷溅而出。

他方才这一指,是真欲要了徐秋的命呐,好在只有一指,遂他鼓手叫好:“有些意思,青石为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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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偷鸡摸狗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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